落幕（1 / 2）

王耀被诛, 太子一系再无一争之力。

王灵病情好转, 急诏吴王回京。

等王灵脸色红润的坐在龙椅上, 其他几个皇子才暗暗松了口气，多亏自己没有冲动。什么帝后反目，什么病重, 什么分歧，不过是他们夫妻君臣合起来演的一出大戏, 多亏自己没有上当！

吴王已经把闽地理顺, 递了降表的汉王也跟着入京。

吴王到了京中, 王灵马上祭拜天地，敲死他太子的身份。

吴王穿上太子规制的四爪蟒袍仍旧没想清楚，“母亲, 这是为什么？我以为父皇不会立我。”

“他还能立谁呢？”

吴王想了想, 的确没有比自己更合适的人，“可，可圣寿时候……”圣寿时候他没有送礼, 也没有听他从下属的建议请求回来, 他以为自己没机会了。

“你父皇心里，江山是最重要的。为了这江山, 他付出的太多了。青春、才华、性命、兄弟，牺牲这么多, 他盼着儿孙能传下去。”

“儿子还是不明白。”

“你父皇每次确立太子, 都给了你们公平的机会。第一次, 你哥哥抓住了机会, 打消你父皇担忧骨肉相残的顾忌。第二次，你抓住了机会，你父皇不稀罕什么宝刀嘉禾，不需要假惺惺的孝顺和提醒，他只要江山永固。你听从命令，一心在前线镇压叛乱，你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老天不会亏待有本事的人，你父亲不会亏待能干的人，你才是真孝顺。”

吴王让母亲夸得不好意思，腼腆道：“那儿臣还要出征吗？”南方已平，是一鼓作气拿下中原膏腴之地，还是稳扎稳打，再修整三五年，万无一失，收复中原？

“我问问你父皇。”裴晚云也不知道。王灵还在病中，可这个决定只有他能下，大成这艘巨轮仍旧只认他这个船长。

裴晚云依言问了，这也是大成目前最大的战略分歧。王灵思考了许久，才道：“稳扎稳打，方为上策。”

裴晚云沉默。

“阿姊有不同的看法吗？”

“不，没有，我从来都听你的。”裴晚云异常柔婉，只是眼中又聚起一层薄雾，“不能再等等我吗？”

王灵轻叹一声，“什么都瞒不过阿姊。”

若是王灵身体康健，他会一鼓作气拿下中原，一统天下。这是他盼了一辈子，等了六十年的光辉时刻。可上苍不给他这点时间，他不能拿大成的未来冒险，他宁愿不实现自己的愿望，稳扎稳打，平稳统一天下。

“御医怎么说？”

“今年怕是不能陪阿姊赏秋桂了。”

就这几个月了吗？裴晚云心都揪成一团，言语无法描述的伤心和不舍，她多少次恨不能以替之。

最后的时刻，裴晚云不愿自己哭丧着一张脸，侧头擦干眼泪，强自微笑道：“胜儿还想上前线呢，你可得好好说说他，多大了还不懂事。”

“胜儿很好，我王家男儿，自当迎难而上。”

“朝臣们可不许。”战场上已经折了大成两位擎天柱，王灵病重不就是那口血吐得吗？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好不容易选出一位储君，再有个万一，大成百官真的只能集体跳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