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花灯 天沙小灵（2 / 2）

魅女看她紧张，偏不给说：“你越是在意我偏不给。”

阿瑶看在这些日子生死与共的份上，罢手说：“这是我大夏之物，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魅女眼珠微转说：“竟然如此那就让我来保管。”

阿瑶踢腿上旋夺回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驾在魅女脖子上说：“拿来。”

魅女不肯说：“放陆伽衣那，等到我们离开这个鬼地方再让她给你。”

阿瑶收刀说：“好。”

“喂，陆伽衣，你发什么愣，收好这个物件，他们大夏的东西。”魅女将七星钥交到陆伽衣手中，陆伽衣收好，阿瑶看了一眼便抬头望着孔明灯。魅女对阿瑶的敌意时有时无，但她对西夏的厌恶显然十分强烈。阿瑶并未将自己瑶光密探的身份告知二人，陆伽衣对自己与三桑岛的关联也只字未提。

而在西凉府边陲的丰镇，白墨生独自一人走在花灯满市的夜色中。他这十几天来，一直在筛选关于七星钥的消息。黎澈也来找过他，让他帮忙找天沙教要个说法，为何抢走玉龙山庄运的粮草不还。白墨生此次赠钱财给天沙教，的确帮了胡风一个大忙。胡风邀请他参加天沙求雨灵祭，以此来减淡天沙族人对天灾的恐慌之情。

他提醒黎澈万事多小心，如今的西夏可不太平。白墨生与黎澈告别后，旁若无人独自行走，惹得大夏姑娘们偷偷睨看。

“仙风道骨，气宇流华，你果然回来了。”一个带发和尚身着棉衣，手持千茎金色莲花，在市集上搜寻目标已久后见到白墨生叹到，他便是千佛窟千面佛。

“夏人闻千面，庆无好脸面。”黎澈曾告诫过白墨生要提防这个人。白墨生知道千面佛有收集俊美男子面皮的怪癖，他若看上哪个男子的面皮，必会将此人捉走，不知用什么办法，竟能摹出一模一样的面皮来。世人根本不知道千面佛的本来面目，至于千面佛这个称号也不知是谁起的，只知道他翻译了不少佛经。这也是市集上男子一见和尚多掩面，女子多豪爽的原因。当然了，也有自恃身居高位或武门子弟或自知颜色不堪的男子昂首挺胸，不惧千面佛。

白墨生还不知道擦肩而过打量自己的人是千面佛。只是打量了他一眼，心想此人颇怪异。

“世事可忍不。众生易度不。世事可忍不。众生易度不。”白墨生的耳边突然回荡起这两句话，他转身，发现旁人泰然自若，并未察觉到异常。“世事可忍不。众生易度不。”白墨生的耳廓显然因这两句话而震动。

千茎金色莲花随着千面佛隐在人群中。很快，他就会来了。

“天音功！”白墨生反应过来。

六年前二十岁的白墨生第一次来西凉府时，李元昊还未自立为王，西夏还是大宋西北辖地。那时他遇到了小灵，她自称是从魔鬼沙域逃离的游牧少女。白墨生那时还穿着金丝青边缕衣，那时他还是朗朗耀人的华贵公子。

小灵带他逃过天沙教的重重追踪，并以自己的性命换得胡风的承诺。胡风说让白墨生找到七星钥，他就能帮白墨生进入魔鬼沙域。

小灵是胡风的妹妹，她幼年时被当成祭品献祭给魔鬼沙域的奇门术士。胡风本想救她出来，没想到七星钥突然失踪不见。当胡风在九年后见到小灵时，他大喜过望。他求李元昊借他兵马，让他一举攻下魔鬼沙域。可是李元昊一心建国，又对触犯神灵之事忌讳不已，便拒绝了天沙教。

胡风万万没想到，刚从魔鬼沙域逃出的妹妹，竟然为了眼前的公子不管不顾，非要凭着记忆要为他找到魔鬼沙域的踪迹。当胡风见到这个看似薄情的公子哥抱着死去的妹妹痛哭不已，撕心裂肺哀嚎时，他后悔了，后悔不帮妹妹。妹妹在临死之前，紧紧抓住胡风的手，呢喃着哥哥对不起，哥哥求你帮小白，哥哥，小白他很可怜，哥哥.......

小灵正是死于未开启的密域之门边，那晚血月当空，天狗食月，星罗诡谲。当圆月残缺至无，如海市蜃楼般的密域之门消失，白墨生先胡风一步寻到了奄奄一息的小灵。他不要找什么奇门术士了，他要小灵活着。“小白......你知道吗？我听到了魔鬼的歌唱，是群魔乱舞的狂欢啊。”小灵刚说完这句话胡风就赶过来推开了白墨生。

没有人知道小灵在魔鬼沙域经历了什么，小灵似乎丧失了提起这件事的能力。胡风听着妹妹的遗言，他发誓一定会将魔鬼沙域铲平，将这个妖言惑众的奇门术士群落消灭。为了族中不再有被献祭的少女，为了族人不再过度迷信鬼神，他力排众议，尽心尽力栽培提拔和他想法一致的班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