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老胡老方（2 / 2）
这也许就是这俩人水不容的原因，毫无共同语言。
一直走着，前方逐渐热闹了起来，敲锣打鼓，叫好声一片。
方天赐叫住一个带着猴脸面具的小孩问道，“小妹妹，你这猴儿面具哪里来的？”
小女孩指了指后方的立着高高白塔的地方，“今天十五，桃花寺的庙会可热闹了。”说着把猴脸面具往上一掀，露出一张白白净净的笑脸，“还有我不是小妹妹，我是男孩子！”那小孩冲方天赐做了个鬼脸跑开了。
这可比小姑娘还水灵，方天赐一时有些晃神，片刻才回过神来，“是啊，今儿十五，是桃花节呢。”
“想去？”丁长舒看着他。
方天赐记忆中，小时候经常同丁长舒领着萍儿一起溜去看桃花，庙会十分热闹，杂耍的，变戏法的，卖吃的玩的应有尽有。
可这几年，方天赐便难得约到萍儿一起出来，更不可能跟丁长舒一起约会。
今天可不就是约会来的么。
方天赐舔舔嘴，“去。”
桃花寺是京城最大的寺庙，依山而建，里面有一汪十分清澈的海子，桃花时节，微风吹落一大片桃花瓣，统统刮进海子，一眼望去，整片海子都是粉色的，空气里弥漫着桃香。
桃花节说是桃花节，实际上也是年轻年女私会桃花林的日子。
方天赐一路上见着好些对年轻男女在桃林中携手漫步，笑语声声好不浪漫。
方天赐停下脚步。
丁长舒不解，“怎么？”
方天赐咬咬唇，冲他伸出一只修长白皙的右手，耳朵隐隐泛红，“你要牵吗？”
丁长舒定定看着他的手，方天赐差点就以为他要牵上来。
可他只是挪开了目光，“不必。”
方天赐的脸瞬间就红透了，“装什么装，瞧你那眼神，明明就是想牵着我的！”
方大少喃喃骂着跟了上去，也不知道在不满些什么，算了，不牵也好，省得解蛊之后我俩尴尬。
“丁策，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去苗疆？”
“我尽快，你等我消息。”
不远处便是被桃林簇拥的白塔祭坛，白塔用汉白玉建造，总共九层，是罕见的九角塔，意为九九归一。
此时塔前香火缭绕，皆是前来求取姻缘的男男女女。
丁长舒站在塔下看了看，转身道，“回去吧。”
“哎？这就走了？还早呢——啊啊啊啊！”
下一刻方天赐便尖叫了起来，这尖叫刺破云霄透破苍穹。
不光是他，整个白塔周围的善男信女都惊叫一片，不为别的，因为此时从塔顶掉下来一个人，直愣愣摔在方天赐跟前的巨型香炉中，脑浆子血液溅白了香炉的汉白玉身。
方天赐吓得是浑身发软眼看就要瘫下去，丁长舒就势一捞，方天赐整个人便趴进了丁长舒怀里，丁长舒身上的味道竟是出乎意料的好闻，伴随着在桃林沾惹的淡淡桃花香。
方天赐三魂七魄各跑了一半，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纵身把整个人都挂在丁长舒的腰上，搂着他的脖子脸埋在他颈间不肯抬头。
丁长舒那如擂鼓般的心跳透过心口传来，没来由的安心。
“你下去。”丁长舒冷冷命道。
“我不！！”方天赐哭唧唧，“吓死我了，太吓人了丁策……”
如此好一会儿，方大少终于舍得抬头，惊慌失措的看着他。
丁长舒倒吸一口凉气，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轻声道，“没事，你先下去，我过去看看。”
“我不……”
“你确定不下去？”
“不下去……”
丁长舒便不再问了，托着方天赐圆圆翘翘的屁股径直往向尸体方向走。
方天赐这下可算是真慌神了，急忙从他身上跳下来一下蹦到旁边的石柱后嚷嚷，“你干嘛啊——！！！”
丁长舒淡淡扫了他一眼，没再说话，低下头仔细查看尸体，可那眼神分明就在说，叫你不下来你活该！
距离尸体有点距离，纵使方天赐不去看也能从周围弥漫的血腥味中知道这人摔的是真惨。
方大少躲在石柱后偷偷瞄丁长舒的背影，“丁策，你好了没啊，你要一时半会好不了我就先回去了……”
话刚落音便浩浩荡荡的进来一批人，将白塔水泄不通的围了起来，看行头，竟然是大理寺的人！
“从现在开始，这里的所有人，包括一只猫一条狗都不许离开，等候询问！”领头的人喝到。
更有让方天赐吃惊的是，这帮人之中竟然还有胡列，这家伙不是走了么？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胡列见到丁长舒并没有吃惊，反而笑着拱了拱手，“小侯爷。”
丁长舒回礼，“胡先生。”
胡列一眼就看到了躲在柱子后边的方天赐，冲他招招手，“老方，过来！”
方天赐只想说，我不！可下一秒，大理寺的人就用白布把尸体盖了起来。
方天赐拼命摇头，打死不去。
丁长舒冲那领头的人嘀嘀咕咕说了一阵子，便朝方天赐走了过来，“走吧，我送你回去。”
方天赐这才从柱子后边钻出来，扭头看了低头忙活的胡列一眼跟着丁长舒屁颠屁颠的走了。
“怎么是大理寺的人直接来了？”
“死的是他们的人。”
“那老——胡先生怎么也来了？”
“不知。”
“那你怎么不问问啊？”
“那你自己回去问？”
“……，算了——”
丁长舒却停了下来，静静的看着方天赐，眼中有种看不真切的光束流转。
被他看得浑身鸡皮疙瘩起跳，“你怎么不走了……你看着我作甚？”
“情蛊解除之前，不要碰我。”说完便走。
徒留方大少风中凌乱，稍加思索又明白了什么，老脸刷的一热，恨不得剁了自己的两只狗爪子，叫你主动！叫你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