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2 / 2)
“殿下~殿下!”
人还未走近,那抱在妇人怀中的松狮犬已先行跳了下来,欢快地直扑进永安的怀里各种打滚磨蹭,眼睛水汪汪地看着她,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仿佛在说:“你这个死鬼,怎么现在才来看我?”
“小白?!”永安惊喜地瞪大了眼睛,当初她从路边捡来的那么小一个雪团子如今居然都长这么大了,关键它竟然还记得自己,心中不由又是感动又是激动,捧着那毛茸茸的小脑袋就是一阵揉搓。
待妇人走近,这一人一狗已躺在地上玩得不亦乐乎。兴是许久未曾见到永安那般开怀的笑脸,妇人的眼眶竟一时有些湿润。
永安瞥见,连忙抱着小白从地上爬起,关切地凑到她的近旁:“琴姨你怎么哭了?”说着噙起一丝恶作剧的坏笑,拿手指捏了捏她的脸,“难道见到我不该开心吗?”
“你这孩子!”琴姨嗔怪地拉住她的手,“琴姨这是喜极而泣。”
永安抿嘴笑道:“我还以为半年不见,琴姨都不认得我了~”
“怎么可能不认得呢?殿下可也是琴姨亲眼看着从这么一丁点小…到长得比琴姨还要高上一头了……”她手上比划着,喉中却不由缓缓溢出一丝哽咽,似在感慨岁月荏苒,又似在宽慰她最疼爱的殿下,已从一个牙牙学语连走路都不稳的稚子,茁壮成长为可以独当一面的小大人了。
王妃若是泉下有知,想必也会心安吧……
拭了拭泪,琴姨重又破涕为笑:“好了好了话不多说,公主还在前面等着殿下呢,咱们快去吧~”
永安笑着点点头,抬腿跟上她的步伐:“对了,姑母怎知我来了?”她记得,她并未让人前去通报才是。
琴姨莞尔垂眸,低身轻轻为她拂去衣摆上沾到的草屑木灰:“殿下如今已是大燕的储君,行事作风万不可再像从前那般任性。且舜华台不比宫中禁卫森严,若有那怀揣不轨之心的刺客潜入,那必是防不胜防。您便是再不喜欢拘束,为了安全着想,日后走动还是要有人细心跟着才是。”
永安闻言不由脚步微停,虽然对方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但有些事情自己不说,并不代表她就未曾发觉。
“姑母可是在我身边安插了人?”
“殿下……?”琴姨错愕地转过头来,面上闪过一丝慌张,急急开口,似怕她产生什么误会,“公主她只是……”
“我并没有生气。”永安打断她,“倒不如说……”唇角微微勾起一个清浅的弧度,带着些许少见的温柔与腼腆,“我还有些高兴~”
永安低着头,手在花海中穿拂而过:“自姑母搬进舜华台的这半年来,我们就再没有见过一面。虽每个月都有书信往来,但姑母她总是只有只言片语,也从不提及自己的近况。我心中时常不安,只怕是做错了何事引得姑母刻意疏远,如今知道她其实一直暗中派人关注着自己,我这胸中,反倒长舒了口气。”
琴姨听得她这么一番肺腑之言,不由怅然地轻叹口气:“公主她自是从未削减过对殿下的关爱,从您出生伊始,她便已将您视作自己的亲子,冒着触犯龙鳞的危险,在笃政殿外不吃不喝地跪了三天三夜,直到神志昏迷的那一刻,口中还在恳求着陛下将您交给她亲自抚养。后来北凉国灭,公主自也不需再联姻和亲,她为了一心一意地抚育您长大,便发誓终生不嫁,自此割发立志,皈依佛门,彻底绝了所有的退路。”
琴姨深深地望着永安:“可以说,这世上再没有任何人比公主她还要爱着殿下。”
“我知道。”永安睫羽微垂,声音带着一丝隐忍而低沉的嘶哑,“我一直都知道……”
“所以公主执意来舜华台,殿下请一定不要怨怪,她并非是刻意疏远冷落于您,而是十五年前……公主便已在此立下了一个约定。”
“约定?”
琴姨指向身后的那片花海。残阳如血,红霞似练,万物在暮色下皆被染成了暖融的橘色。只听她宛若穿透了时空的声音悠远传来:“那里,便是公主与王妃最初相遇的地方。”
永安知道,琴姨指着的,便是那花海中独此一株的海棠树。其实她也隐隐有所察觉到了,姑母似乎对母妃有着一种非同寻常的执念,有时她看着自己,眼中流露出的悲伤,却分明像在透过她,思念着另一个人。
只见琴姨怔忪地转过头来,眼中不知何时已蓄满了泪水:“而公主此番回来,便是欲长眠于这初遇之地……她,已时日无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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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太特么难写了。。。。感觉我要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