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2 / 2)
“我自然明白你,但是很多时候很多事情,你若是不说,对方是永远都不会明白的。”夏侯青君眉心微蹙。
“无妨。”
“……”夏侯青君还想再说什么,但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无奈地笑了笑,“成吧,你总是这样,谁的劝你都听不入耳。”
夏侯青君继续喝酒,慕锦堂继续擦拭他的短兵利器,两厢沉默,直至夏侯青君把酒喝完,起身离开。
“阿君。”慕锦堂抬头。
夏侯青君停住脚。
“多谢。”
夏侯青君一怔,后再一笑,却什么都未说,离开了。
*
沈绣珠自清晨起床开始便一直心不在焉,或说是忐忑不安更为准确。
她不知道慕锦堂会如何看她。
昨夜她将发生在她身上的奇异事情全全告诉了慕锦堂,包括她前世为何而死,可慕锦堂听后却什么都不问,反是揽着她的肩,唤她睡了。
他愈是平静,她就愈是不安,以致她整夜都难以入眠,直至天快亮时才迷迷糊糊睡去,偏生一整夜她还什么都不敢问,生怕他会反感会抵触。
就算他相信她所言,可她毕竟是死过一回的人,身上是带着不祥的。
不过,虽将自己前世今生的经历相告,沈绣珠却没有将自己的所听所闻所知所晓一并相告。
她不忍心。
不忍心将他的命运告诉他,不忍心将他心中那仅存的一点点亲情都化作齑粉。
她醒来的时候天色尚早,可她身旁的位置却已然没了温度,他今晨起得比往日里要早,是不是被她昨夜的坦言惊得一整夜都没睡是以早早就起身了?
沈绣珠坐在秋千上一动不动,愈想愈烦躁,竟抬起双手使劲地揉了一把自己的脑袋,生生将她整齐的头发给揉成了鸡窝。
就在这时,本是静止的秋千被人从后边用力晃了一下,吓得沈绣珠惊叫一声赶紧抓紧吊绳。
在随着秋千荡得老高的同时,惊魂未定的沈绣珠转头往后看。
是慕锦堂,不知何时就来到了她身后,她竟丝毫都没有察觉。
慕锦堂将秋千晃到了一个沈绣珠自己从未达到过的高度,沈绣珠将吊绳抓得紧紧,然她心中却没有丁点紧张害怕。
她一点儿不怕自己会从秋千上摔下来,只因为有慕锦堂在。
她相信着只要有他在,他就绝不会让她摔。
秋千停下来时,沈绣珠面颊有些微红,不敢抬头来看慕锦堂。
他们,还能像之前那般相处么?
沈绣珠正这么想着,慕锦堂将三样物事递进了她视线里。
一副梅花刺,一副袖箭,一柄短匕首。
沈绣珠错愕抬头。
“选一件。”慕锦堂依旧是平日里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或者,都要。”
“这是做什么用?”沈绣珠很不解,这三样东西她从来都没有用过,更是见都未见过。
“以防万一。”慕锦堂说着,也不管沈绣珠心里做何想,便拉过了她的左手,将她的衣袖别了起来,把那副袖箭替她别了上去,才又道,“我不在,的,时候。”
他总不会时时刻刻都在她的身旁,万一若是有些什么危险,她也能自保用。
“来,我教你,怎么用。”慕锦堂边说边站到沈绣珠身后,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同时托起了她的左臂。
沈绣珠这时才从怔愣中回过神,却时倏地将被慕锦堂托在手里的左臂收回来。
这回轮到慕锦堂愣住。
沈绣珠低头抿抿唇,然后转过身来,面对着他,细声问道:“锦堂你……你什么都不问我吗?”
“问什么?”
“就是……”沈绣珠鼓起勇气抬头,慕锦堂则是低下头。
唇与唇交碰,沈绣珠又惊又羞。
“我信你。”所以,没什么好问。
“可,可我毕竟……”‘死’这个字,始终都是个晦气的字眼。
“我说,说过了的。”他说过,他不嫌弃她,永远不会。
沈绣珠鼻尖酸涩,蓦地扑到了慕锦堂怀里,将他紧紧搂住,用力吸了吸鼻子,欢喜道:“锦堂,有你真好,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