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彩信和意识流（2 / 2）

“老板。”

宋燚先是听到几声重重的咳嗽声，电话那面便是一阵手忙脚乱，之后那人好像拒绝了一杯水，舒了口气才重新拾起语音。

“宋燚？”

“老板，是我。”

听到宋燚的声音，那人带着欣慰接着说：“墨西哥人那边来消息了，听说昨天那批货走的不错，这些人里就属你让我最放心。”

“老板谬赞了，您好好养病，兄弟们还等您回来主持大局呢。”

“你啊，总是这样。”陈放有些无奈道：“明天我出院，陆家小子在格尼帕安排了晚宴，很多人会来，晚上七点记得准时过来，在此之前就好好休息吧。”

“好的老板，您也好好休息。”

陈放听了满意地“嗯”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宋燚摁灭手机，随手丢给刘飞，打着哈欠道：“我再睡会儿，刘飞你收拾完就也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不用来接我了，直接去场子，这几天一直忙着生意，疏忽了那边，去了看看最近有什么事需要处理，棘手的打电话给我，小的就自己看着办吧。”

“好的燚哥。”刘飞继续瓮声瓮气地答应着。

“还有啊，那块抹布就别洗了，都快比我的衬衣还干净了。”宋燚转头补充道。

宋燚回卧室换了睡衣关了灯躺在床上。不知道是今天睡多了还是怎么的，脑袋严丝合缝得紧，一只瞌睡虫也钻不进去，而他又懒得动一动手脚换个姿势，直到听到客厅里收拾完毕的刘飞蹑手蹑脚地出了门，才抬手摸出自己的“老人机”——不能上网不能消消乐不能视频通话――一部看似早已淘汰出银河系的直板按键机，拆开后盖，拔下卡，又摘下腕表。那是一只保存得很好的古老机械表，甚至连牌子都没有，表盘上“百货公司五十周年纪念”的字样光亮如新，宋燚揭开后盖，拨开簧片，弹出了一枚微型SIM卡。

他取下SIM卡并没有立刻塞入卡槽，而是破天荒地轻轻捉着小卡片的边缘，就着窗外透入的淡淡的月光，细细端详，好像从未看清它的模样。SIM卡还是崭新的样子，暗金色的芯片上只有浅浅的几道划痕，看得出来，主人使用过它的次数屈指可数。

插好手机，重新开机，宋燚迅速将最近这笔“生意”的供货渠道、运货路线和双方几个主要经办人的照片，编辑成了一条长彩信，给一个早就在唇齿间咀嚼几百万遍就是不敢宣之于口的手机号码发了过去。彩信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后，明知道没有回信，宋燚还是等了一会儿。

可是，万一，要是万一有呢？

不久手机屏黑了，宋燚眼睛里的反射的光芒也骤然熄灭，莫名生出些荒唐的悲凉来。

“还是睡觉吧。”宋燚嘟囔着拆下SIM卡放回腕表，重新装好手机，眼睛一闭，神奇地睡着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