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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透如玉般的茶盏, 自然而浅淡的波纹就像是平静无波的湖面起的涟漪, 有一种静谧的美感。

与整套瓷器格格不入的是, 其中的三个浅灰色的粗瓷碗，碗壁微有些厚, 碗足高，并且没有任何的纹饰，简直不忍直视。

至于他做的那个瓷壶，最后的修坯和装饰都是大师兄做的, 倒是没那么明显。

“真丑。”何玉都不忍心去看。

大师兄却伸手将其拿了过来，放在耳边敲了敲。

“这碗声音还不错，就是瓷泥不算好, 碗壁有些厚了，这是小师傅做的？”

说着，烧窑师傅还笑眯眯地朝何玉这厢看过来。

陈涛之前就带何玉将瓷窑上上下下逛了一圈, 不少人都认了下来。

一炉顶级瓷器中, 掺着几件初学品, 陈涛又专门带着人来, 不用说也知道是什么人制作的。

“做的不好，给大师兄丢脸了。”何玉脸有些发热，从内心深处涌上一种拔腿就跑的冲动。

“哪有丢脸不丢脸的，我学了你这么长时间的时候, 还不如你了。”陈涛与他说到。

“这瓷碗本就材质低劣, 本身到哪没有太大的问题, 放到普通瓷碗中出售就行。”陈涛说到。

“是, 陈师傅说的对，厂里每天都烧几千个这种瓷碗，不愁卖的。”烧窑师傅也赶紧顺着陈涛的话说。

低端瓷碗造价低，但架不住销量大。赵家的瓷器，每年都要装几大船沿江北上，大部分都是这些大碗粗瓷。

烧瓷的师傅将何玉的那几个粗瓷放到一边，其余的高端瓷器被大师兄拿走，待来日通知王掌柜的前来，再将这批瓷器取走寄卖。

进入十二月份，一夜之间飘起了漫天的飞雪的，何玉从房间里出来，积雪已经没过了脚踝，天上仍然纷纷扬扬地飘着大雪。

何玉便沿着平日里走的路，趟出一条道儿来，无论天上下雪还是刀子，他都得到瓷窑去，因为今天正好是进行考核的日子。

快到门口的时候，何玉便看到周围已经被清出了一小片的空地，上面只有最后落上去的薄薄一层积雪。

不少人与他一样，都急匆匆的赶过来，甚至有人鼻青脸肿的，怕不是走得急了，在雪地里摔了一跤。

有相熟的人，便在门口寒暄片刻，而后一起走，大部分则是急匆匆的，快步往厂里走去。

集合的地方是一处较为空旷地工坊，人员分三批进行考核，何玉他们是第一批。

考核的地点，就是之前拉坯的地方，与科考不同，这种考核并不会在形式上很严格，考核的学徒甚至能看到彼此的转盘。

何玉他们依次领了写着序号的木牌之后，便对号入座，进入自己的工作区域。

转盘前的空地上，摆放着一个不小的木头桌子，上面摆着成套的制瓷工具，同时还有一大块布遮盖着的东西。

何玉在旁边扫了一眼，只发现一些石灰、铁粉以及铜粉，便知晓布下面应该就是这次最重要的瓷泥了。

“你们的任务分为三部分，第一个是制作四个瓷碗；第二个制作两套纯白色瓷瓶；第三个任务，制作一套茶具，一壶六盏。”监考的师父与他们说到。

说完，现场就炸开了锅，不少人都开始抱怨，他们甚至都未曾接触过瓷瓶和茶具的制作，这完全是强人所难。

现场眼看着就要吵闹起来了，负责监考的师傅大声呵斥了两句，并且放出话去，如有人继续喧哗，便取消赵家窑学徒身份，驱逐出去，现场才平静了下来。

此时，何玉的目光落在了自己工作的转盘之上，看到了写着考核内容的纸条，伸手就取了过来。

视线一下子就落在了白纸上的漂亮小楷字，一个个圆润娟秀的毛笔字，干净地落在纸上，单凭直觉，何玉觉得写字的人应该是很厉害的一人，至少他的字让人佩服。

而后，何玉才关注到纸上的内容，上面写的便与监考老师所说的大同小异，只是更加详细地说明了考核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