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2 / 2)
“夫人?”余敏很快发现,小鱼的称谓又变了。
小鱼尴尬,“我回到湛京,就不能再称呼她为姐姐了。这点你以后会明白的。”
余敏咬牙切齿道:“那个赵公子究竟是哪里的达官贵人纨绔子弟?居然能这样随意玩弄姐姐?鱼姐,就没有办法能让姐姐恢复自由吗?”
自由?又是这个词。小鱼苦笑,“你别想那么多了,眼下你最重要的还是读书二字,其他你我都管不了那么多。”
余敏撇嘴,他嘁了一声,说:“他以为自己姓赵就是皇帝老子了?皇帝都只有华妃一人,他倒好,将自己的正室安排在这见不得人的地方。”
“你在胡说什么?”小鱼捂住他的嘴,“好端端的,你提皇帝干什么?”她也没想到一件事,等余敏眨眼睛示意她时,她放下手,感叹,“皇上到现在只有华妃一人?”
余敏不爽地说:“是,不过朝中大臣,包括石老师,都在劝皇上纳妃。但皇上将这些奏折都放下,似乎在弄祭祀。”
“祭祀?”小鱼低下头,没想到皇帝真的答应了苏眠的要求。
余敏点头,“而且不是祭天地,而是祭奠前宰相苏希谋反一案被牵扯进去的无辜宫人。我真是搞不懂……”
为了一些死去的人,皇帝居然在国库紧张时搞祭祀。余敏只能将这些当成皇帝笼络人心的手段了,自从消息从皇宫传出,周围不少人的确认为皇帝陛下仁慈。
“真弄了?”小鱼嘀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余敏没听清。
“没什么。”小鱼又问。“那如果祭祀弄完,皇帝是不是就要开始纳妃了?”
余敏点头,他最近和京城的一些公子走得近,听到了许多皇宫的事情,此刻和兴趣将这些说给“没见过世面”的小鱼听。“据说三年前,皇帝本来还准备多纳两位侧妃,却在侧妃进宫当天,突然取消了一切典礼,那两位官家小姐,到现在都还没嫁。”
“还有这种事情?”小鱼心虚地问。
如果是三年前,不会正是她们逃离皇宫的时候吧?
“是啊。”余敏再次感慨,“皇上是有魄力的人,这么做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不得已而为之。”
呵呵……小鱼在心里冷笑,“不是还要继续纳妃吗?”
她说完这句话,觉察自己语气中含有怨怒,再次低下头。
余敏没发觉异常,说:“太子定而天下安,现在皇上还未有子嗣,很多人着急也应该。”他说完,自顾自嘀咕了一句,“像姐姐这样的人,理应配皇上才对,那赵公子是什么东西!”
小鱼彻底无语,将余敏推进房内,不再和他聊这些。她安排完事情,回到苏眠的房中,将从余敏得到的消息告诉了苏眠。
苏希案之后死去的无辜宫人?这虽然也不差,总有偷换概念的嫌疑。苏眠想完这件事,又问了其他:“太子真的很重要吗?”
赵欢现在二十多岁,还没生育过。他在梦宁和她说过,自从她走后,他就没碰过张棋然一次,没想到连要娶进门的妃子也退货了。
这次过后,说不定他会重新重新张棋然才是。
“夫人,祭祀我们要去吗?”小鱼犹犹豫豫地问。
苏眠摇头,“我们不能去。”至少她不能去,“虽然皇帝并不是按照我的请求做,但如果祭祀祈福的是无辜宫人,作为苏家的后人参与,十分不妥当。”
“嗯……”小鱼应得含糊。她现在也反应过来,这些事情虽然和苏眠关系不大,苏希当年的确在宫中安插了诸多眼线,他倒台之后,赵欢为了肃清余党,的确杀了不少无辜的人。
苏眠叹了口气。这样的结果超过了她的需求,反而是赵欢对她的一种反抗。
余敏洗完澡吃完东西,天也暗了不少。苏眠在厅内准备了一壶茶,余敏喝了一杯,连连夸赞那是他喝过的最好的茶。但苏眠并不知道那是什么茶,是高良逢从皇宫里带出来的。
余敏心情好了不少,毕竟是回家,苏眠又没有事,他很快将那些不愉快放之脑后。他说:“姐姐,你以前来过湛京吗?”
小鱼想说苏眠就是湛京人,但没说出口,苏眠微笑着问:“你想说什么直说吧。”
余敏指着院子里的残雪说:“我朋友有个人能夜观天象,说明天会有一场大雪,巧的是,明日皇上将在承天门附近祭祀,我们能在不远处的城楼上观看,你想去吗?”
苏眠的微笑凝固。其他不说,她发现余敏越发关心朝廷的事情了。这对目前的他来说应该是好事。
她想了想,答应了。这样也好,她就有理由观看所谓的祭祀了。
第二天早上,果然如余敏所说,天下起了大雪,灰蒙蒙的天空下,是被白色铺满的大地。雪天路滑,他们坐上马车前往观望的城楼,到了那儿之后,苏眠才知道城楼上已经有人了。
而且这些人,余敏还认识。
“余敏!”一个穿着华丽的青年在城楼上往下看,叫了余敏一声。余敏应了一句,飞快地跑上楼。一会儿,他又下来,将行走缓慢的苏眠慢慢搀扶上楼。
苏眠看着他,他的眼睛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光亮,如果不是家庭变故,现在的余敏才是真正的余敏吧?
阴郁的天气,阴郁的心情,因为眼前的少年,得到了一丝晴天的光景。
苏眠到城楼上之后往远处眺望,皇宫外早就搭好了祭祀的台子,许多人穿着同样的衣服站在祭祀台下。苏眠看了好久,才看出那些人都是念经的和尚。
赵欢收他母亲影响,一直都很敬重佛门。苏眠虽然不迷信,但也安心不少。看来这场祭祀将由和尚们超度那些亡魂。
“这位美人是谁?”
旁边传来了一个温和的声音,带着笑意。
苏眠抬头,看见一个不到三十岁的青年,正好奇地看着她。
余敏得意地说:“这是我姐姐。”
“你姐姐……长得可真好。”青年的羞涩地低头,又偷偷瞄了苏眠一眼。
他的神态让苏眠想起了梦宁岛上那个侵犯她的云峰,她突然觉得不舒服,连招呼都不愿意跟那个青年打,自顾自地看向了前方。
余敏不甘心地将苏眠叫起来,说:“姐姐,这是淮安王。”
苏眠给了他面子,朝淮安王微微颔首。
前方传来了声音,苏眠的心思不在余敏的朋友身上,走向城楼栏杆,看着远方的人群慢慢挪动。她问小鱼祭祀的流程,小鱼告诉她。
什么斋戒几天,这场典礼之后,还要超度多少日才算完事。苏眠认真地听着,完全没发现旁边有人在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淮安王走到苏眠身边,说:“夫人是外地人?”
“嗯。”苏眠懒得解释。
余敏在一旁轻轻挑眉。
淮安王带着些许的得意说:“本王猜也是,京都人对这些事情早已习以为常。不过这次皇帝要超度的人有些奇怪,竟然是宫人而已。”
他带着嘲讽的语气,终于让苏眠有些注意。
淮安王继续说:“据说国库空虚,现在办这种祭祀,很多大臣都不同意。我想也是,皇宫内都是低贱的人,不值得这么大费周章。”
苏眠不太高兴地深吸一口气,问:“那王爷的意思?”
余敏熟悉苏眠,听得出她的语气。虽然他和淮安王的意思差不多,但仍想阻止淮安王往下说。然而他晚了一步。
淮安王说:“皇帝这样做,无非是笼络人心,都是权术罢了。”
苏眠将目光从他身上收回来,不反驳也不赞同,不太愿意理会这位淮安王。
淮安王自觉无趣,但苏眠带着白色貂皮笠帽的模样实在太美好,他将这种小脾性全当成了可爱。在苏眠不注意时,他将余敏拉到一旁,偷偷说:“敏弟,你之前说过,你姐姐独居?”
“嗯……”余敏之前这么说,纯粹是生所谓“赵公子”的气,但这也是事实。
淮安王十分兴奋,说:“那不如将你姐姐介绍给本王好不?”